怪物|誰才是怪物?

by Miss tea
怪物劇照

韓劇《怪物》由沈娜妍導演執導,金秀珍執筆編劇,為韓國JTBC於2021年製播的連續劇,講述為了抓住連續殺人魔而打破法律與原則的兩個警察,讓人不禁產生他們是否已成為怪物的疑問,用凝滯、黑暗的氛圍刻畫隱藏在案件背後的人性。

  • 導演:沈娜妍
  • 編劇:金秀珍
  • 主演:申河均、呂珍九、李圭會、崔代勳、吉海妍、千虎珍
  • 集數:16集
  • 每集長度:約60分鐘
  • 首播:2021.02
《怪物》劇照|from JTBC

Tea point★★★★

  • 演員們怪物級的精緻演技:主演呂珍九和申河均都是演技神人,以精湛的演技填滿《怪物》,導演時常特寫演員臉部表情的變化,讓觀眾能充分融入心理戰偵辦氛圍,除了兩位主演外,其他演員李圭會、崔代勳、吉海妍、千虎珍各個演技在線,讓萬陽邑的人物們鮮明立體,彼此之間激盪的火花帶觀眾一同栽進這個毛骨悚然的故事。
  • 忽快忽慢的敘事節奏讓人屏息:前期對於忽快忽慢的敘事節奏有點不適應,劇情在李東植和韓柱元互相懷疑之間空轉,李東植的故弄玄虛和韓柱元的執拗脾氣,讓連環殺人案陷入膠著,下一秒就揭露凶嫌,沒幾天凶手就在牢中自殺,讓好不容易掌握的線索又陷入斷裂,須要重新拼湊零碎的線索,整齣劇的節奏好似雲霄飛車,失速的劇情發展,讓觀眾緊張地跟著劇中的人們循線靠近事件核心。
  • 沒有馬虎一絲細節的心理戰:每個人都懷著秘密,心裡有自己的盤算,如何誘使殺人魔開口,或是掉入自己精心設好的局,演員們的臺詞常話中有話,看似隨意的行徑也都有其用意,為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和結果,用常人難以理解的險棋遊走在成為怪物的邊緣,要看到最後整個案件的全貌浮現,才忽然領略到讓人驚嘆的細節。

詭異氣氛瀰漫的萬陽邑

《怪物》劇照|from JTBC

李東植(申河均飾)的妹妹李有妍(文珠姸飾)20年前失蹤,10根斷指被排在家門口,自己成為嫌疑人被抓到警局,父親每天都在等妹妹回來,還沒等到就凍死在外,母親在父親死後因為精神打擊住進療養院。

而後成為優秀警察的東植,在廣搜隊因為爭議案件回到萬陽派出所任職,每天處理大嬸們的聚賭案,或是協尋迷失在蘆葦田裡的老先生,這樣看似單純的生活,在從首爾調來的刑警韓柱元(呂珍九飾)來報到那天起了變化。

柱元來頭不小的背景讓每個人都對他產生好奇,偏偏這個擁有警察廳次長父親的公子哥不喜歡隨便和別人扯上關係,也不想在這個小派出所久留,他來到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親手抓到眼前的李東植。大家搶著當柱元的搭檔,但所長南尚培(千虎珍飾)選了東植,讓互看不順眼、完全不想合作的兩人成為搭檔。

東植和柱元成為搭檔的前期只有諜對諜,這兩個分屬不同世界的人硬湊在一起,太多沒有說清楚的過去,讓彼此單獨相處時總是互相猜疑、挑釁和試探,柱元帶著既有的定見來到萬陽,將先前追查三名非法滯留從事性交易女性連續死亡的案件,與20年前有妍的案子相連結,除了因為凶手犯罪手法和棄屍方式都十分類似,發現屍體的時間也與李東植回到萬陽的時間重疊,眼前的東植可說是最大嫌疑人,柱元決心要親手抓到東植的破綻,撕下他瘋子警察的面具,柱元相信只要能抓到東植,就能拔除非法滯留命案「不當調查過失」這根心頭刺。

忽快忽慢的敘事節奏

《怪物》劇照|from JTBC

前幾集需要撐過對案情一知半解的疑惑、柱元對東植的過度執著,以及東植的故弄玄虛,看似在查案卻互相懷疑的兩人讓案情膠著打轉,在觀眾誤會怪物是平淡敘事節奏而毫無防備之餘,又丟出震撼彈,讓人心情隨著劇情高潮起伏。

轉折點1:敏貞的手指頭被整齊的排在姜振墨家門外的平床上

看似正值叛逆青春又久未回家幫忙的姜敏貞(姜旻兒飾),在首爾流連之時被東植帶回萬陽,她回家的隔天清晨,東植和柱元一起在振墨家(李圭會飾)門口發現敏貞整齊排列在家門外的手指,手法和二十年前有妍失蹤隔天如出一轍,東植崩潰的哭了,但柱元卻對東植充滿懷疑。敏貞失蹤了,手指頭喚醒萬陽人埋藏在深處的記憶,這對近期好不容易重啟的萬陽開發案十分不利。

轉折點2:振墨對著月曆喃喃自語

《怪物》劇照|from JTBC

敏貞失去蹤影後,凶手好像就在大家身邊,每個人都很可疑,是當天陪著敏貞回家,成為最後一個見到她的朴正濟(崔代勳飾)?偷偷跟蹤正濟和敏貞的吳智勳(南潤壽飾)?又或者就是二十年前最大嫌疑人東植?一切尚未明朗,振墨卻對著月曆流利說出:「怎麼辦呢敏貞,妳可能要永遠跟爸爸在一起了。」,到這裡馬上揭曉原本就讓我覺得詭異的姜振墨,帶著口吃和畏縮的偽裝,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柱元和東植一起到振墨家以現行犯將其逮捕,敏貞死於多重器官衰竭,推斷埋藏當時敏貞還沒斷氣,即使有機會救活敏貞,為了設下抓住振墨的圈套,東植做出了他自己的選擇。

轉折點3:振墨在獄中自殺身亡

姜振默這個凶手被抓到,讓我不禁納悶真凶這麼早就出現,後面還有什麼好演的?

姜振墨老神在在的樣子讓人感到害怕,柱元和東植為了讓他開口說出有妍的下落,循線追查他之前曾到過的地方,才知道他一直都在尋找敏貞的親生母親美惠,最後得知她已車禍過世的消息,為了彌補自己一直以來想要殺掉美惠的憤恨,擦著亮麗指甲油、與其年齡相仿的女性成為振墨發洩的犧牲品,振墨殺害無數個讓他想起美惠的女人,但最大的懲罰即是他永遠沒辦法親手殺死美惠本人。

振墨以為美惠和他是真心相愛的,美惠卻背叛他,生下敏貞後離家出走,心中的傷、憤怒和自卑造就他扭曲的性格,推他走向殺人魔之路。東植與正濟因為想起振墨曾替正濟家管理鹿農場,那是他們年輕時的祕密基地,埋藏在鹿農場的屍體們時隔多年終於出土,才發現振墨這些年從未停止殺人。

《怪物》劇照|from JTBC

肉舖老闆娘才怡(崔成恩飾)的母親韓靜琳在父親49祭前夕,精心打扮地在頭上別上珍珠髮夾,在前往深州山深州寺的途中失蹤,警察說離家出走是失去丈夫的人常有的行為,才怡自此聽說有人在釜山某汽車旅館街上看到母親,或是只要發現身分不明的屍體,就會馬上跑去確認。

隻身一人的才怡不得已撐起肉舖,在肉舖等著母親回來,她決心只要母親一回來她就要頭也不回地離開。肉舖成為東植他們一群人下班後聚集的地方,才怡和一樣被留下只剩孤單一人的東植成為朋友。多年後的此刻,在姜振墨被揭發出真面目後,才怡終於等到母親回來,找到被姜振墨埋藏在自家後院的母親骸骨。

轉折點4:找到有妍的屍體及她真正的死因

姜振墨自殺時在看守所牆上留下「有妍不是我做的」這個死前訊息,振墨的死讓東植再也無法向本人問出更多線索,也因為當時監視器被關掉,缺少追查提供釣魚線和美惠死亡證明,讓姜振墨選擇自殺幕後黑手的重要線索,而能操控警局監視器,想必是強大的勢力。

東植最後因為母親的喃喃自語找到被埋在自家地下室牆壁中的有妍,進一步分析她的死因,發現她不同於其他被振墨殺害的女子,是勒斃後切下手指,有妍是死於撞擊,且經過專業人員推斷車禍才是致死主因。

正濟消失的記憶,以及都海媛議員(吉海妍飾)拚死也要保護的秘密似乎是關鍵的拼圖,當年主責調查的南尚培所長率先查閱了舊檔案,發現吉他撥片證據的可疑之處,連帶挖出當年經手調查報告的警員同事曹吉九,曝光他與都海媛私下的利益交換關係。

轉折點5:有妍命案的真相

《怪物》劇照|from JTBC

有妍的死因讓正濟20年前忽然消失的秘密再度浮上檯面,正濟原本就時常說他聽見鹿的叫聲、殺死了像鹿的女人,對於20年前那一晚只是一直重複忘記了、想不起來…大家不知道的是,當初正濟秘密和有妍交往,因為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開車,撞到原本就在地上的有妍,他太過害怕只能打給母親都海媛,母親請李昌鎮幫忙處理善後,振墨將一切看在眼裡,並以此要脅海媛。

振墨會在一旁看著案發經過,是因為先前有妍正是從他手中逃走,有妍目睹振墨處理才怡母親的現場,讓振墨不得已動手抓她,卻被她利用空檔逃跑,在路途中被酒駕的柱元的爸爸韓基煥(崔鎮鎬飾)撞上,正濟不小心二次撞上已倒在地上的有妍,讓有妍的死成為相互牽制的把柄,以及必須要隱藏的秘密。

怪物級的劇本及演員

細節滿滿的編劇導演

《怪物》劇照|from JTBC

《怪物》這部有很多精藏的細節,像是大嬸們總在韓柱元前往警局的日子被抓到的小賭局,第二次莊家改成曹吉久的太太,幣別也變成外幣,似乎暗喻著有外力的魔爪介入。

東植特意到深州山埋手機,除了是為了試探柱元、找出陌生手機的線索,也是才怡母親消失的地點,有些看似無關痛癢的情節,都有其隱含意義,角色之間的對話也很精彩,儘管節奏忽快忽慢,看劇過程中卻都是屏息以待,深怕一眨眼就錯過關鍵。

導演則時常用極近的鏡頭呈現演員的表情細節,演員間也不時以超近距離的方式對戲,成為怪物特有的表達方式,劇中的氣氛總能直接穿過螢幕,不用多說就能讓觀眾感受到劇中人物身處的情境,像是敏貞回家當晚眾人聚餐時每個人似乎各有心事的運鏡,讓人覺得那場聚餐有很不對勁的感覺,第二天就出現了敏貞的斷指,觀眾彷彿置身詭異瀰漫的萬陽邑,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演員們怪物級的演技

《怪物》宣傳照|from JTBC

《怪物》演員的演技讓萬陽的人們立體起來,看似純樸的小鎮每個人都充滿心事,比起事件本身,鮮明立體的人物更讓人印象深刻,每個人歷經的痛苦與黑暗透過演員的表情和對白刺進觀眾的心裡,抑鬱凝滯的氛圍久久無法消散。

韓國千面影帝申河均讓東植這個角色太有靈魂,只是「笑」就很有層次,詭異的笑與不顧一切的瘋狂,鋪陳的各種陷阱,好像想要暗示卻又不說破的台詞與表情,是串聯故事的靈魂角色,而飾演柱元的呂珍九與前輩互動起來氣勢毫不遜色,兩人的對手戲和bromance受觀眾喜愛成為意外看點,呂珍九的細膩演技完整呈現柱元這個角色的轉變與成長!

姜振墨如頻道般切換自如的說話方式,更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極緻,不管是他喃喃自語、私下去找才怡對話歸還珍珠髮夾,又或是他和都海媛之間交換條件的對白,年輕和成年的演員都好會演,神韻讓人感到顫慄和懼怕!

正濟因為過去痛苦的回憶不停畫鹿,說看見一對鹿的雙眼時的恍惚,媽寶男最後決定勇敢面對,以及得知真相時的眼淚,還有其他萬陽的人們,智華、才怡,每個人都形象鮮明的生活在萬陽,一起經歷這段陰鬱的時光,是這些演員讓怪物這個故事如此出色!

誰是怪物?

這是在《怪物》海報上的提問,怪物究竟是誰?是你,是我,還是我們?

《怪物》劇照|from JTBC

是殺害無數女子,連女兒也不放過的姜振墨?還是為了抓住振墨錯失挽救敏貞生命黃金時間,又把親如姪女敏貞手指頭放在振墨家平床上的東植?或是準備要拉著父親一起下地獄的柱元?

劇中人物們因為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違反原則,如果沒有理解行動背後的動機與原因,每個人似乎都是怪物,吳智華就曾在弟弟智勳被當作嫌疑人的時候哭著說自己希望犯人是正濟,為了親人不惜懷疑朋友的心理讓她十分害怕,她覺得自己像個怪物。

都海媛為了兒子,不僅買通當時的鄭局長把檢驗報告調包,後面更令人震驚的是都海媛早就知道姜振墨的真面目,卻因為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只能放任他,對於他的殺人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正濟最後哭著要東植問媽媽,那些人都是因為自己才死的嗎?看的時候真的覺得非常窒息。

開發案三人組中都海媛只想息事寧人便姑息真凶,韓基煥次長為了坐上警察廳長的位置,隱瞞自己肇事逃逸有妍的事實,教唆李昌鎮胡作非為,李昌鎮為了賺錢,什麼事都敢做。

人人有著複雜心思的純樸萬陽,時而懸疑時而平鋪直敘,導演和編劇用自己的節奏感染觀眾,故事緊扣怪物的主題,但等了20年才實現的正義改變不了遺憾,不管理由為何,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所以東植、韓基煥和正濟都各自去承擔他們的刑責,而柱元則駐守地方派出所,去做這些總是要有人做的事。

看完怪物用特別的方式描繪事件背後的人性轉折,不禁想問:「誰是怪物?」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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