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上映的韓國犯罪劇情片《神鬼對決》(댓글부대,Troll Factory),改編自韓國作家張康明創作的同名長篇小說,由獲得全州國際電影節韓國競賽部門大獎的安國鎮導演執導,孫錫久、金聖喆、金東輝及洪慶主演,電影故事講述求功心切的記者林商鎮,在試圖對抗大企業的過程中,意外挖到該企業「網軍部隊」存在的證據,最後才發現自己對抗的是超乎想像的強大對手。
- 導演、劇本:安國鎮
- 類型:犯罪、劇情
- 原著:《網軍部隊》─張康明作品
- 主演:孫錫久、金聖喆、金東輝、洪慶
- 片長:1小時49分鐘
- 上映時間:2024.04(臺灣)
- IMDb評分:★5.9【即時評分】

Tea Point★★★☆/★5
- 《神鬼對決》片名超級誤導🙄:電影片名完全敗筆,不知道為何要翻譯成神鬼對決這種老派和容易讓人誤解成動作片的字眼,加上宣傳語使用「改變世界的戰爭,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發生」,實際觀賞前還誤以為是另一種類型的電影,韓文片名直譯的網軍部隊,感覺是更能直白地闡述電影故事的核心。
- 平穩敘事的電影節奏:整體沒有什麼特別的高潮迭起,大多都是口白搭配零碎的片段,平鋪直敘地去描繪事件的發生與轉折,電影就負責把這個故事說完這樣,讓觀眾自己和主角林商鎮一起,試著從這些事件當中理出真相。
- 現實取材完美融進電影脈絡:片中刻意挑選了一些影射韓國真實案件的題材,讓觀眾在觀看電影的過程中能發現真實事件的痕跡,卻又因為融入電影的人物故事後,變得虛實難辨,正是片中所謂「在謊言之中加入一些真實」的完美實踐,回過頭來才明白我們所處的世界也是真假摻雜,讓那些謊言若真,真實亦假。
被企業掌控的媒體和風向

中小型企業宇星data苦心研發的技術因為大企業萬全公司惡意操弄,讓投資的心血一夕之間付諸流水,記者林商鎮(孫錫久飾)依循宇星老闆的舉報,寫了一篇深入報導,但出刊當日不僅被藝人的醜聞分散大眾注意力,其後萬全公司更提出反控,指證林商鎮的報導與事實不符,宇星老闆絕望自殺,輿論把矛頭指向他,林商鎮被貼上報導殺人、垃圾記者的標籤,遭停職6個月,然而6個月後,也沒讓他復職。
因為業界風聲求職處處碰壁的林商鎮,在網路上發現一篇鉅細靡遺描述萬全公司養網軍的秘辛文章,裡頭明白揭露萬全公司有一個神祕的輿論專案組,專門透過操弄網路和新聞的風向以管理影響公司形象的消息。
他在謾罵成堆的網路訊息中滑到一則社群媒體訊息,對方表示他的報導並沒有錯,想約他見面聊。兩人在一個冷清的小店碰面,對方不願透漏真實姓名,只講出自己和合作夥伴的ID─真法王(金聖喆飾)、車塔卡(金東輝飾)和沛澤(洪慶飾),三人組成網軍部隊「阿爾萊」,利用網路輿論發揮影響力。車塔卡說自己原本是一個網路小說家,兩個夥伴是他在冷門同好會認識的朋友,三人一起租屋,因為領頭的真法王一次非正式的香菸間接廣告,成功引起話題而踏入這個圈子,之後一個電影的發行商找他們合作,他們放出當時票房第一電影是血汗製作的指控,成功拉抬了客戶的電影票房,事成後對方卻賴帳,反咬如果再繼續糾纏要錢,就要公布錄音,將他們的行為公諸於世,到時會讓他們吃上官司。
付出心力卻吃了悶虧,十分鬱悶的三人,在此時遇見一個神秘的人物南基洪(金准韓飾),他不斷稱讚他們的點子和模式,還說要跟他們合作,這次的目標是讓獨立運動家李榮贊停止廢除事實陳述的妨害名譽示威行動,由於目標本身並沒有網路活動,他們便將矛頭指向獨立運動家就讀大學的女兒李恩彩(吳藝珠飾)。
再次成功接到案子讓他們信心大增,沛澤尤其更是感受到網路輿論的威力,逐漸深陷其中,他們先是追蹤李恩彩的社群帳號,發現她不僅是系代表,又非常關注環保議題,還準備投入學生會長的選舉,抓住大學生渴望得到父親與大眾認同的需求,他們買下多個假帳號,以大量的留言灌水,造神式地吹捧她,李恩彩的社群帳號成為網路世界的新寵,然後他們就靜待看不慣的酸民反轉風向,打算逼她父親不得不為女兒受損的名譽出來捍衛,就算他們知道這和她父親的訴求不完全相同,但那不重要,只要群眾能以此發酵,就是他們要的。如他們預料,輿論很快被導向酸民惡評,出乎意料的是,整件事發展急轉直下,最後雖然達成讓她父親停止示威的行動,卻也肇致李恩彩做出結束自己生命的極端選擇😰。
網軍真的存在!

委託阿爾萊案子的,其實就是萬全那個神祕的單位─輿論專案組的人,萬全公司曾在以的往事件中遭受屈辱,逼得他們向全國國民坦承錯誤,那次教訓後,他們發現管理網路風向,比先前買下媒體、電信公司更有效果,這個小組帶領公司一路闢謠、操控輿論,威力不可限量。
最一開始主導的朋友真法王,因為李恩彩事件的結局開始動搖,不確定他們在做的事是否正確,擔心他們如果被供出來可能要吃上官司,甚至坐牢,所以他在失蹤前,把阿爾萊在做的這些事PO在網路上,然後似乎就因為被綁架而失去了蹤影,另外兩人擔心自己也會被滅口,所以他們現在想找一個能夠寫出真相的人,便聯繫了林商鎮。
林商鎮深入調查後,發現當初讓自己停職的編輯崔坪浩(崔德文飾)現在成為萬全的高階主管,懷疑自己被當成交易的籌碼,決定要深入調查這個少年提供的資訊,真的在網站上找到網軍大隊的痕跡,前後比對下,有不少間接證據都與車塔卡的說法吻合,為了取得林商鎮的信任,少年甚至說出自己平凡的真名─李榮俊,還將自己在小說論壇發布文章的帳號告訴他,說自己從來沒有提供帳號給別人,林商鎮登進論壇,發現裡面的多篇小說都需要一定的權限才能閱覽。
林商鎮和新的編輯表河貞(李善熙飾)提起李榮俊的爆料,編輯評估這是只有他們這家媒體掌握到的獨家,便要林商鎮整理出考證過的部分,登在隔天的頭版,同時同意讓他復職,在刊出前一天,他和這個自稱李榮俊的少年聯絡,開心地告訴他風向終於要轉向他們這裡。
隔天頭版出刊引發大流量關注,大家紛紛對林商鎮道喜,報社電話響個不停,一陣騷動後,打進報社的電話指控林商鎮的報導抄襲網路小說的內容,而林商鎮再次登進李榮俊提供給他的論壇,搜尋他的帳號之後,之前所有的文章都不翼而飛,只剩下一篇內容和林商鎮報導高度相似的創作小說,包含林商鎮報導的細節,以及拐騙記者的想法。
林商鎮再度面臨訴訟、惡評和羞辱哏圖的攻擊,但這次他已看穿他們是用詆毀撰擬者聲譽的方式,試圖分散對資訊真實性的注意力,藉此降低報導內容的可信度,這代表那篇他所引用的文章確有幾分真實,沒有閱聽辨識能力的讀者與觀眾,或許又會被這波風向帶往另一處。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看完之後完全無法回答!」

《神鬼對決》像是林商鎮的求真紀實,讓觀眾一路跟著他探詢這些真假混雜的事件,試著理出事件背後的全貌,到最後卻仍然身處在虛實之中。孫錫久和金東輝的對手戲很精采,一來一往的心理戰,不知從哪一步開始掉進陷阱,林商鎮以為自己拿到致命的一張王牌後,回過神來已經被反將一軍,然而這次重返榮耀的報導被打擊,沒有讓他放棄尋找真相,他再次採訪到和車塔卡有關的人,這次那個人說這些故事都是他跟車塔卡一同完成的,真法王和沛澤則是車塔卡虛構的人物,因為他看見夥伴車塔卡漸漸迷失而決定退出,他無法確認林商鎮偷拍的照片是否是他們說的那個人,隨口一句「還有其他照片嗎?」又讓人開始懷疑這個說法究竟是真相,還是另一個陷阱?
然後這部片就結束了,沒有明確的事件脈絡,觀眾看完後,這整個故事哪些是真實?哪些又是虛構?全仰賴觀眾自己去分析判斷,如果是比較喜歡明確結局的一派,看完可能會有種阿雜感,但又覺得這是導演實踐一貫的敘事方式,極具說服力地去諷刺與批判權力者對真相的操縱。

比起「全然的事實」,那些「摻雜著謊言的事實」看起來更像是真的。
《神鬼對決》爭辯真假的戰場從現實世界延伸到虛擬的網路,網軍的議題其實大眾並不陌生,利用大量的假帳號帶風向或是編造故事,甚至利用藝人的腥羶新聞轉移焦點都時有所聞,本片以自然又貼近民眾的方式去識別大企業試圖掩蓋負面消息的痕跡,灰色地帶就是百家爭鳴的群眾效應,電影拋出了網軍如何操作的細節,讓觀眾和追查真相的林商鎮一起,掉入亦真亦假的深淵。
其實就是真實世界的縮影吧,從網路和各大媒體接收資訊已是現代人不陌生的日常,每天有大量的資訊從網路、手機湧進我們的生活,訊息散布的速度之快,讓源頭難以溯及,就像電影最一開始沒人知道發起燭光起義的人是誰,卻能號召將近三分之一的韓國人民走上街頭,導演用阿爾萊網路軍隊,將真實案件的影子融在反轉的故事之中,不斷提醒觀眾「永遠保持懷疑」,畢竟在謊言之中融合部分真實,就能增加謊言的真實性,但真實的故事只要有一點謊言,事實的可信度就會折損大半。
整體而言沒有到很推《神鬼對決》這部片,雖然主演孫錫久是我很喜歡的演員,他在電影裡也成功立體地塑造了林商鎮求功心切卻處處碰壁,吃鱉仍不願輕言放棄的形象,隨著劇情故事推進,亦有令人驚訝的反轉,不過因為整體敘事體材語調比較扁平,且在最後仍對故事內容虛實難辨,讓人看完仍有未隨電影結束消散的疑問與鬱悶🤔。